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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9章 ,心狠手辣
想起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,想起今天对周姑娘的种种冲击,想起待会要面对的各种可能情况,李恒暗叹一口气,走在楼梯上的双脚显得无比沉重。m.biquge85.com
哎呀,哎呀··
踩着木制楼梯一步一步往上握,终是走到了尽头。
李恒站在楼道口环顾一圈四周,没发现客厅有人。
淋浴间的门是开着的,也没有水流声传来,里边同样没人。
瞄眼空旷的阳台,瞄眼刚晾晒不久的湿漉漉衣服,再瞄眼大门关闭的卧室,李恒想也没想,径直往卧室行去。
站在卧室门口,他屏住呼吸听了听里面动静。
可结果什么也没听到?
十来秒后,他右手握住门把手,用力拧。
暗道还好,门没从里边反锁,缓缓开了。
把房门推开一个身位,李恒一眼就看到了周诗禾。
此时,复旦大王正端庄地坐在梳妆台前,头上盘扎有一块干发毛巾,身穿浅褐色衣服,静静地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。
听到房门处传来的动响,她眼眉稍抬了一下,尔后又恢复原样。
李恒站在门口,看着她的背影,心头没来由有种压力,感觉空气有点室息,感觉两人近在尺尺却又仿佛远隔天涯。
僵持一阵,他动了,提起右脚踏进卧室。
三步、两步、一步。
李恒最终站定在化妆镜左侧,靠着6门柜道:「诗禾同志,待会要开饭了。」
周诗未依然坐在椅子上,安静无声。
等了一会,没等到回复,李恒再度提醒:「大家都在等你。」
周诗禾如同一座雕像,依旧没有任何反应。
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,李恒思索片刻,随后探出右手,打算去拉她手腕。
就在他的右手快要接触到她身体时,周诗禾忽然温婉开口:「我能不能问你三个问题?」
李恒目光移动,看着镜子里面的她:「你说。」
周诗禾问:「电话里那声姐夫,是宋妤妹妹?还是另有其她女人?」
不等他接话,周诗禾已然通过化妆镜与他对视,神色肃穆地说:「我要听实话。」
果然。
果然会问到这个问题,李恒来路上就有猜测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想张嘴就来,想撒谎。但随即又熄灭了这心思。因为他明白,事到如今,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。
过去,周诗禾碍于两人感情没有捅破窗户纸,碍于矜持,碍于麦穗存在,碍于一些其它原因,她没有去调查李恒,没有去刻意打听李恒的基本情况,也不屑于去做这种事,一切随缘。
而如今,她要是想知道真相,其实以她家里的能量,会变得非常简单。
思及此,李恒硬着头皮如实回答:「那声音不是宋妤妹妹。而是陈子矜的妹妹。」
话到这,他暗暗观察她的面色。
可周姑娘的涵养功夫极好,他愣是没有看出任何端倪。
见她在听,李恒接着讲:「子和我来自一个地方,我们初中在一起的。后来高二暑假发生了一些事,然后她被迫去了京城」
既然坦诚说,他就简单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
随着他渐渐道明情况,周诗禾双手抓着裤头,紧紧抿着下嘴唇,中间突兀插嘴:「你们3年前就发生了关系?」
李恒顿了顿,道:「是。」
周诗禾声音没了感情色彩,「陈子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?」
李恒道:「是。」
周诗禾心头狠狠起伏了好几下,最后按耐住内心波动:「你继续说。」
李恒没有隐瞒,把高三到现在与子的情况说了说。
听闻,周诗禾缓缓合上长长的眼睫毛,良久才轻声细语说:「李恒,这么好的女人你都辜负,你就是一混蛋。」
她的声音很轻很轻,如同漂浮的羽毛,却透着一股失望。
李恒沉默,没反驳。
随着时间流逝,周诗禾红唇轻启,问出第二个问题:「陈子和肖涵是什么关系?陈子和麦穗、宋妤是什么关系?是不是都认识?是不是曾经都是闺蜜?」
一语中的。
李恒语塞,尴尬地站在原地。
猜测得到验证,周诗禾右手捂住心口,让自己情绪保持镇定。
如此,又过去好一会,她无喜无悲问出了第3个问题:「除了陈子,还有其她女人吗?」
李恒眼皮不由自主跳跳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?
通过化妆镜,周诗禾直视他眼睛,恬静问:「黄昭仪是不是也是你女人?」
李恒好想说不是,但嘴上却道:「你怎么想到她?」
周诗禾古井无波地说:「因为她足够漂亮,因为她足够痴情你,因为你」
话到一半,她忽地住口。
随着她双唇闭上,卧室气氛再次变得紧张,叫人神经发麻。
李恒自动脑补她后半句:因为你足够好色。
隔着镜子互相瞧着,李恒知晓,她既然想到了大青衣,那就根本瞒不住下去了,被拆穿只是迟早之事。
他豁出去了,承认道:「是。」
听到这个刺耳的「是」,原本能掌控自己情绪的周诗心头莫名涌现出一股烦躁。
前所未有的烦躁。
哗啦一声!
只见周诗禾募然抬起右手,抓起化妆台上的一瓶护肤品想摔到地上泄愤。可当她瞧清手里的东西是名贵精华液后,又放回桌上,又顺手抓起一瓶洁面乳。
但下一秒,她又把名贵的洁面乳放下,抓起旁侧的眼霜。
可国外进口的大品牌眼霜也不便宜啊。
自小受过良好家教的她,自小没摔过东西的她,瞧着手里的眼霜,胸闷不已,最后还是舍不得摔,再次放下。
到这,快把自己气疯了的周诗禾嘟起嘴,松开,又嘟了嘟嘴,某一刹那忽地站起身,低个头,转身朝卧室外面大踏步走去。
每次当她这幅样子,走路带风的时候,就是生气到了极点的表现。两年相处下来,李恒就见过周姑娘两回这样。
第一回,是今天上午,自己当她面选择宋妤的时候,她转身就走,走路带风。
第二回,就是现在。当得知黄昭仪是他女人时,她同样转身就走,走路带风。
搁过去在新加坡来福士酒店吻她、抱她,在荷兰、在琴房、在图书馆阅览室吻她,她都没有这么大反应。她生气都只是停留在一个浅显层面,仅仅只是表达她的某种情绪,且事后不久就都原谅了他。
但今天是她的20岁生日。
在这个重大的日子里,她被气炸了两回,都是他气的。
原本,以为麦穗、肖涵和余淑恒已经是他花心的极限了,也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。为此,她在心里还做了很久的自我建设,自我安慰。
可她没想到,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宋妤,一个能媲美她的宋妤。
好,要说这个宋妤,她以前就怀疑过这个女人的存在,心里也不是完全一点准备都没有。
于是,她努力忍,忍了。
而现在,这个男人再次刷新他的下限,再次在她心口狠狠刺了两刀。
一个初恋陈子,3年前就上床了,那时候才多大?
一个快34岁的黄昭仪,纵使这女人漂亮有风情,可差14岁的年纪,足足大了一轮多,他是怎么说服自己下得去口的?
黄昭仪33岁多,余淑恒26岁多,都是年上女人,是不是还有其她大龄女人?这男人是不是有独特癖好?
原本的三个女人,一天之内演化成6个女人,让她想到了白鹿原开篇第一句: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。
如果算上自己,他如今不正好招惹了7个吗?
《白鹿原》过去她翻过五六遍,每次看到第一句时,她就总觉得怪怪的。当时还以为是文学创作需要。
哪曾想,原来是真的。
原来小说照进现实,原来是他真的打了这坏主意。
原来小说不是虚幻,原来他是在写自传。
7个女人,他已经睡过3个了。
7个女人,剩下的余老师和麦穗,早已水到渠成,上他床、成为他真正的女人,不是时间问题吗?
至于宋妤,至于自己思绪到这,周诗禾真的是生气了,她气他的爱太过廉价,她气自己不争气、会把一颗心系在他身上。
很少见周姑娘这样,李恒本能地伸手拦住她腰腹,并柔声道:「诗禾,你听—」
「啪!」
一声响,一记耳光!
被拦住去路的周诗禾现在听不得他的声音,听到他的声音就无名火起,右手含恨就是一巴掌,毫不留情。
李恒被打蒙了,傻乎乎看着她,脑壳嗡嗡嗡直叫。
他从没想到,看似弱不禁风的周姑娘,会有这么大力气!一记耳光快把他打晕了。
「啪!」
还没等他回过神,她右手再次扬起。
又是一记耳光落面,同样打在他左脸上。
陈子和黄昭仪,外面多出两个女人,换来两记耳光。
打完,周诗禾昂首死死盯着他眼睛,定定地同他对视。也不知什么时候起,委屈的她眼眶中早已蓄满了眼泪。
但她紧紧咬着嘴唇,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,就那样着泪花与他对峙。
她的眼神仿佛在控诉:为了我们的20岁生日,我期待了好久,我准备了好久,亲自挑选食材,亲自做你喜欢吃的饭菜,放下矜持为你争风吃醋,为了你隐瞒妈妈,我把20年来积攒的所有热情都拿了出来,可你是怎么对我的?你生生把20岁生日变成了我永生难忘的一天。
李恒左脸火辣辣的生疼,可他没心思在乎这些。
相视良久,读懂她眼神的李恒歉意地再次伸出双手,不顾她的激烈抗拒,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。
在两具身体相接的那一瞬间。
在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。
周诗禾坚强不再,整个人匍匐在怀里,额头抵在他胸口,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无力捶打他,无声无息,泪如雨下。
她没敢让自己发出声音,也不想让他听到自己哭泣。
今生所有的眼泪,今生所有的脆弱,都是为了他,为了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。
现在是6月,正值盛夏,李恒胸口衣服很快就被泪水打湿了。他怜爱地低头,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在微微一抽一抽。
她身子抽动幅度不大,但李恒还是察觉到了她在伤心哭。
此时此刻,李恒的心脏好似针扎地一样痛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她,自己、自己貌似确实挺混蛋的。
同时他也明白,一向心高气傲地周姑娘也未必想听自己安慰。
或者,听到他的声音,她会更加烦躁了。
一时间,他温情地抱着她,没说话。
一时间,她匍匐在他怀里,独自舔伤口。
卧室静悄悄地,安静极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就在两人处在独立的二人世界中时,外面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。
尽管脚步声很轻很轻,轻到李恒还没察觉到。
但周诗禾作为一个被巫漪丽盛赞的音乐人,有着绝对音感,对自然界的各种声音有种无与伦比的敏锐和辨识度,突然在他怀里问:
「肖涵、宋妤,都知道陈子和黄昭仪的事?」
李恒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
但他还是如实回答:「她们知道子。黄昭仪的话,我不太清楚,有可能猜到了,但有可能不知情。」
听闻,周诗禾在他怀里微仰头,梨花带雨地看着他,稍后徐徐闭上眼睛。
樱桃红唇充满了诱惑,令李恒很是意动。
作为一个情场老手,见周姑娘这幅模样,他哪里还不知晓是什么意思?
她在索吻?
李恒蒙蒙的,比被打耳光更蒙了,诗禾同志这是闹得哪一出啊?刚还打了自己,现在就让自己吻她?
难道和上午一样,打一棒给个枣?一个耳光一个吻?
别看他想了这么多,其实就是一念之间,其实他早已低头下去,知情知趣地吻住了她的红唇。
可就在两人嘴唇相接的刹那,李恒也听到了脚步声,也终于反应过来,怀里的姑娘是打得什么主意了?
一下子,他后背凉溅地,冒出一股寒意。
就在他犹豫的时候,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放开她的时候,怀里的周诗禾罕见地伸出纤纤右手、大胆地绕到脑后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同时,她牙关合拢,咬紧他的红色信子,不让他的红色信子从她口里退出去。
尖尖被咬住了,李恒无语。
两世为人的他,从来不敢低估女人的好胜心,但从没想过天之骄女的周姑娘也会有这一面:她宁愿压抑心中的委屈和愤薄,也不让情敌看到自己屏弱的一面,也要给情敌致命一击。
没错,有着绝对音感的周诗禾,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脚步声是肖涵的。
其实,就算不听,猜也能猜出个大概,来人是肖涵。
其实,她刚才问李恒:宋妤、肖涵知道不知道陈子和黄昭仪?是一种确认?
得到答案后,她决定不能示弱,必须把今天在肖涵和宋妤身上受到的气如数还给她们,于是于是就有了这一幕。
肖涵是个狠人,为了打击周诗禾,敢在厨房说出「你吃过我家先生吗」这话。
而肖涵恨,周诗禾心更狠,以牙还牙,用事实告诉肖涵,什么叫吃?
随看脚步声越来越近,李恒心里慌慌地乱,双手在她腰腹来回抚摸几下,以示求饶。
但周诗禾根本没理会,反而头往上挪了几分,与他吻得更紧密了。
两张嘴严丝合缝地吻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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